请温柔的留在我身边 10

"……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外加轻微的脑震荡,患者腿部受伤又拖着另一位患者走了很长的路导致膝盖处淤血,但很幸运的是,现在已无生命危险……"


“这位患者还真是坚强啊,膝盖处骨骼错位还能带着另一位患者走那么远。不过也多亏了他,若是再晚一些,另一位患者可就危险了……”


“是啊……”邕圣祐低头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又看了看一旁的仪器,不大的显示屏上,心电图正平稳的波动着,这才令他心安几分,“他一直都是如此要强的人啊。”


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最后。


他轻轻合上了房门,按开手机给远在美国的邕老爷子打电话,“……没什么大碍了……嗯,现在还没醒……好的,别担心,已经派人去查了……”


他说着就看到走廊尽头,正疾步走来的姜丹尼尔。他风尘仆仆,系带整齐的领带也因为疾走而乱飞起来。邕圣祐微微侧身,“我知道的……好,嗯。再见,爷爷。”


他才把手机放进了裤带,姜丹尼尔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奂呢?在奂怎么样?”


邕圣祐朝着紧闭的病房抬了抬下巴,姜丹尼尔立马松开了他的手就要进去,却又被邕圣祐拽住。


他只能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他,邕圣祐叹了口气,却很是坚定,“尼尔,你有想好你要以什么立

场进去吗?”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是残忍抛弃他的前男友,亦或者是对他念念不忘的追求者?”


“我……”


“在奂吧……他心软又念旧。”邕圣祐说道:“所以他没办法干脆地放下,只能自我折磨。”


“如果你仍然不能放弃那些东西,就放弃他吧。”


“人生总有我们要放弃的不是吗。”





金在奂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他知道自己在哪里,毕竟周围浓烈的酒精味实在无法忽略。


很安静,所以当他用手撑着坐起来而牵扯到膝盖疼得他吸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从黑暗响起的时候实着把他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


“啊,哦……还、还行。”金在奂听到那人走到了自己床边,他看不见,但是光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受到自己喉咙中的干燥难耐,便开口道:“可以给我喝点水吗?我好渴。”


“好。”他听见姜丹尼尔去接水了,哗啦啦的水声太过明显。然后他走了过来,顺路开了灯。他这才清楚地看到了姜丹尼尔——依旧是帅气俊朗的眉眼,挺拔的身姿,如果忽略他乱糟糟的头发和满嘴的胡渣的话。


他接过姜丹尼尔递过来的水杯,慢慢地把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才犹豫着开口,“呃……那个,我……躺了多久了?”


“三天了。”姜丹尼尔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圣祐哥今晚回去了,所以是我守着你。”


“啊……谢谢。”


金在奂没有再说更多的话,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两天以后,依旧是晚上,只是这次病房内亮着微暗的黄色的光,所以他很轻易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姜丹尼尔。


他看到墙上的时钟,指针正指着三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姜丹尼尔见他看向自己,握住他的手连珠炮问,当他看到这双往日白皙修长的手上有着许多碎片留下的伤痕时,他就抑制不住的难过。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又或许是他掌心的温度太过炙热,金在奂叹了口气,看着姜丹尼尔的眼睛说,“尼尔啊,我们已经分手了。”


眼前的人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但是也没有放开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


“人要向前看,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

“人要向前看,在奂。”


姜丹尼尔始终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三年多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金在焕就是觉得不甘心,三年来那么多点点滴滴,数也数不清,他如何做得到如此干脆的放下。


等他见到姜丹尼尔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他在心里埋怨老天,为什么今年要下那么多的雪?
雪掩盖了姜丹尼尔的眉眼,他看不清,也冷冻了他的心,他浑身僵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不信!”金在奂拼命的摇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告诉我的呀,我会帮你的……”


可是姜丹尼尔打断了他的话,“在奂,只有小孩子才谈情说爱。”


“人应该向前看。”


“已经过去了。”


……


“我承认,我是还喜欢你,没有办法把你完全放下,但是……”金在奂十分恳切,企图说服姜丹尼尔,“我们已经不清不楚地纠缠了好几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不是吗?”


姜丹尼尔看着他不说话。


金在奂觉得自己的劝说失败了,打算再次开口,却被抢先一步。


“前两天我刚到的时候,圣祐哥曾经问我,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到你身边的?”


“我也好好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也得到了答案。”


姜丹尼尔伸手帮他顺了顺翘起的发尾,顺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在奂呐,算到现在我们也认识了20多年了。人生又有几个20年,不讲其他,也无法轻易的放弃对你的这份感情。”


“我还是爱你的,但这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前男友,而是因为我是你一辈子的好兄弟。大概是我错把我对你的那份感情当成了爱情吧。”


姜丹尼尔很认真地说:“为我们分手这两年多来还在不断纠缠你的行为道歉。”


金在奂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表情莫测。


姜丹尼尔顿时慌了,“你、你生气了吗?”


“啊,没有啊。”金在奂弯弯眼睛笑了,“我很开心,真的,就是……”


“就是什么?”


“我头有点晕……”金在奂一脸委屈,“还有就是,身上哪里都疼。”


算了算了,病人最大,我得宠着点。


姜丹尼尔深吸一口气。






金在奂半夜醒了和姜丹尼尔讲过话之后又沉沉地睡去,一天之后才醒来。


其实金在奂十分担心朴佑镇的情况,碍于自己现在无法下床不能亲自去看看,当着姜丹尼尔的面他又不太好问朴佑镇的事情,所以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邕圣祐来看他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得知。


"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那边有朴志训他们照顾。虽然人还没醒,但是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安心养伤就行。"


“那就好。”金在奂喝着邕圣祐给他带来的绿豆粥,不经意的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咧咧嘴,“查出来是谁没?”


“嗯,江华集团的江老头儿,大概是你抢了他生意,看你不顺眼呢。”


“靠。”金在奂气愤的放下手里的碗,因为一只手受到撞击,现在还不能大幅摆动,他只能拿一只手 “看我改天不弄死他。”


邕圣祐帮他收了吃剩的东西,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哥,你有什么就说吧,你这样看着我我瘆的慌。”金在奂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了,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选好了吗?”


“什么?”金在奂不解。


“从你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他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选好了,对吧。”明明是一个问句,可是邕圣祐却用陈述句的语气说了出来,对于金在奂,他一直都是如此笃定。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膝盖,“膝盖也不要了。”


金在奂其实挺怕那人的名字在邕圣祐口中说出来,但幸好邕圣祐也刻意回避了。他不太确定他多情的心是否还能在经历过一系列事情后专注于一人。而那人又实在是太过美好,他舍不得他受到伤害。如果不能确定,便不能轻易把他的名字呼唤出口。


“唉……当时我实在是太急了,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多想。”金在奂说,“我哪还顾得上我自己啊,他当时那副惨样你是没看到,我真怕他就这样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他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邕圣祐抱了个满怀。邕圣祐抱的很紧,但还是有意的避开了他受伤的部位。他的头埋在金在奂肩窝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身体微微颤抖。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怕你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对不起……”


天知道那天他赶到医院时有多么绝望,他不敢想象金在奂浑身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他根本就承受不了。


金在奂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在他脖子,凉凉的,却又滚烫。


他抬手回抱了他,手上没有多少力气,所以只是虚虚的搭着邕圣祐的背。


“没事的哥,我不是好好的吗。”


在奂呐,以后开心地活着吧。


邕圣祐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他,“丹尼尔跟你现在怎么说?”


“他已经跟我说他打算放手了,他说可能是他错把那份感情当成了爱情。我们以后,就真的只是兄弟了,一切不清不楚的纠缠都结束了。”


“你相信?”


“当然不信。”


所以我也低下头没有去看他自以为没有表露实际难看又落寞的表情,所以我也装作没有看到他关上门那一刻,抬手擦去的眼泪。


姜家不可能接受他的,而姜丹尼尔的一切都是姜家给的,他如果放弃,他将一无所有。


“他只是给我一个放弃的理由,我又怎能不配合他呢?”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过得也还算舒坦,每一天邕圣祐和姜丹尼尔都变着花样的给他买不同的营养餐。他恢复的也很快,除了腿上的伤之外,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


而金在奂很快也就厌倦了在医院很躺着的枯燥生活,开始和邕圣祐他们协商回家里休养。


这其实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和朴佑镇出车祸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怎地竟传开了,于是许多曾经和他有过纠缠的人都来看望他。邕圣祐和姜丹尼尔在的时候还能帮他挡一挡,但他们毕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坐在病床上应付着这些企图再和他有一段故事的人。


起初他不觉得有什么,过了两天他也觉得十分惊讶——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没想到过去两年多里,他竟然和那么多人暧昧不清。


邕圣祐还好一些,他一直对金在奂的这些事情比较清楚,姜丹尼尔鼻子都气歪了,指着金在奂的头吼他,“我去你怎么那么花心?”


“……”我也不知道我这两年多都干了些啥。金在奂默默的回避了他的视线。


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除了腿还有些不方便的情况下,最后他还是征得了想让他在医院一直待到完全康复的邕圣祐和姜丹尼尔的同意,回到家中休养。


他在回到家中的当晚,就接到了久违的、等待多时的黄旼炫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你,没事吧?”


“嗯,没什么大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在哪里?”


“我在家。”金在奂捏紧手机,目光坚定,“你要来吗?”


窗外落日西下,最后的余晖也渐渐隐去,这斑斓的、缤纷的夕阳,是该结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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